“当你再次走进水疗会所,享受按摩、拔毛、蜜蜡脱毛等服务时;当你再次光顾汗蒸房和果汁店,或是在健身房跟人闲聊时;当你再次走进装有地暖的浴室时,要记得,你正在追随着古人(温暖的)脚步,在他们文化的余荫之下汗流浃背。今天十分流行的多功能健身房和水疗设施,源自一种古老的建筑:古罗马大浴场。”
泡热水澡被视作一种放松身心的方式,除此之外,古罗马人还赋予了浴场新的含义,将其用来建立并强化人际关系。浴场并不是个人独处的地方,而是沟通的场合,让自己成为社交圈的一环。在罗马大浴场中,你可以找到各式各样的货品和服务,让自己的身心获得愉悦。古罗马人酷爱沐浴,建有大型公共浴场,这两点都非常有名。沐浴的传统源于古希腊,古罗马人经常借用并模仿他们的文化。
英国巴斯罗马浴场博物馆
荷马在《伊利亚特》《奥德赛》中描述的英雄们,喜欢在战役和长途跋涉后泡个热水澡,而且,在别人家中做客时,主人们会用沐浴来款待他们,比如,费阿刻斯女王命人伺候奥德修斯沐浴,“阿瑞忒令女仆赶紧在火堆上架起大锅,烧洗澡水。她们将大锅架在燃烧的火堆上,倒入清水,在锅下添上木块,木头燃起通红的火苗;柴火舔着锅底,锅里的水越来越烫……他看到滚烫的洗澡水,内心喜悦……女仆们帮他沐浴,抹上橄榄油,然后帮他穿好短袍,披上崭新的斗篷,他走出浴池,加入喝酒的人群”。
希腊人号称拥有欧洲最早的浴缸:在皮洛斯城的内斯特宫遗址,发掘出一个来自迈锡尼青铜时代的嵌入式陶土浴缸,内部绘有螺旋形图案。这个浴缸比较小,说明沐浴者是端坐其中,用水冲洗。在《奥德赛》中,泰勒马科斯在内斯特宫做客时,享受了一次热水澡,也许这在某种程度上促成了该遗址以“内斯特宫”来命名。后来,小型陶土浴缸逐渐为富人所使用,因为在古希腊早期,洗热水澡是穷人享受不起的奢侈活动。
一些比较传统的希腊人认为,热水澡会让人贪图享受、危及道德,因此都会洗拉科尼亚式冷水澡。早期古希腊体育馆设计了沐浴的地方,名叫loutron,即冷水冲洗室,里面有洗脸盆,有时还有淋浴。从公元前6世纪开始,古希腊瓶画描绘出许多洗浴的场景:女人们在野猪头和狮子头喷水口下冲洗;运动员们在一个类似公共淋浴室、形同神庙的封闭建筑中冲洗;男人们用水瓢和土罐从水盆中取水,冲洗自己和他人。在许多体育馆的遗迹中能看到这样的设施:排水系统、成排的洗脸盆以及提供自来水的动物头喷水口。不过,没有加热设施。
古希腊瓶画中的沐浴场景
然而,对热水澡的偏见,最终被愉悦和实用性打败。运动员在锻炼前会用橄榄油和灰土涂抹身体,显然,用热水比用冷水更容易将这些东西洗掉。道德主义者也无法阻止体育馆进行供热水改造,也挡不住公共浴场的流行。
为我们传达古罗马习俗的作家说,我们的祖先每天只会洗他们的胳膊和腿,因为只有这些身体部位会在干农活时沾上泥土。身体其他部位每周只洗一次。当然,现在有人会说:‘好吧,但他们身上气味很重。’那你觉得他们身上是什么气味呢?这是军队、农活、男人的气味!”然而,生活在古罗马帝国早期的塞涅卡最终打了一场必败的战斗。公共浴场成为罗马城市的标志,出入浴场成为罗马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。
虽然十分富有的人自己家中或乡间别墅会有某种私人洗浴设施,但他们还是会去公共浴场。虽然绝大多数人住的公寓完全没有洗浴设施,但任何一个罗马人,无论来自什么阶层,都能去公共浴场。
必须自备毛巾、橄榄油、香水、运动服和浴衣,以及一种名叫刮板的金属工具,用来刮掉皮肤上的油脂、汗和污垢。那时没有香皂,一般用橄榄油代替。进入公共浴场,一般先锻炼,然后洗澡,最后回家吃饭。人们尤其喜欢先打打球,在下水洗澡之前微微出些汗。事实上,除非是最精致复杂的现代洗浴设施,其他的都比不上罗马浴场的花样繁多。对古罗马人来说,洗浴是一种重要的仪式,浴场也变成一种社交中心。
到公元3世纪,罗马有上百家浴场,有些是小型私用的社区浴场,有些是大型的公共浴场。这些由皇帝建造的巨型建筑群,不仅包含各种各样的水池,其实也是罗马人可以整天待着的社交中心,因而大多配备有运动场、花园、演讲厅、艺术展览、图书馆、美食广场和类似水疗的设施。
巴斯罗马浴场博物馆影像展示古罗马人在浴场的运动日常,包括三角球、Halteres等
对古人来说,沐浴的过程遵循了一种模式,通常要光顾一系列水温不同的房间:从温水间到热水间,再到冷水间。不过,你可以根据需求调整这一顺序。还有很多种类似我们所说的“桑拿”。古代洗浴者可以选择在一个“汗蒸房”里放松身心,这个房间要么湿热,要么干热,在这种房间里蒸出汗,被认为有治疗作用。洗浴结束后,你可以自己涂抹橄榄油,或带香味的润肤乳,也可以让仆人代劳。你还能选择享受按摩,任何大型浴场里都能找到技术娴熟的按摩师。
罗马浴场博物馆东浴池的投影影像展示
此外,在浴场随时提供收费服务的还有美容从业人员。一种常见的美容服务员称为alipilus,专门帮人用镊子拔除多余的体毛。不过,体毛拔得过火了,会让人怀疑不够阳刚;诗人尤维纳利说:“身上多毛,胳膊上满是粗犷的汗毛,这才像个男人。” 罗马浴场地板下有一种名为hypocaust的加热系统,字面意思是“从下面加热的炉子”。这个系统包括一种双层结构,两层中间由砌起的砖块支开。加热浴缸水的炉子散发的热气,被迫导入地板之间的这个类似夹层的区域。热空气上升,加热上面的地板。
因此,尽管罗马浴场建筑的地板一般使用上好的进口大理石,但踩上去并不凉,因为下面有地热。就算只在这种环境中走走,也是一种感官享受。在理想温度更高的浴室中,比如热水间,墙壁里嵌有中空的陶土管,可以通过这些管子输送热气,提高整个房间的温度。虽然洗澡是为了清洁和放松身体,但这不是说古代的浴场像今天的水疗中心那样,是远离嘈杂的清静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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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物馆内不仅拥有罗马帝国时期的珍贵文物,同时还经营着高品质的美食餐厅 —
泵房餐厅(The Pump Room)和
纪念品商店,可满足广大游客多元化的旅游需求,每年都吸引数百万名游客慕名前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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